竹帛“说”——我看大元王朝

我看大元王朝

赵竹帛

（2020年9月3日）

来到了呼伦贝尔，看到了大草原，眼见一顶顶帐篷与大群的牛羊，自然想起了蒙古族，由此也自然的想起了我国的一个由蒙古族建立的享国时间仅98年（公元1271-1368年）却影响深远的王朝——元朝。

一提起元朝，不知为何我一定会想起马致远与他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秦、汉、唐、宋王朝皆以特定的醒目标识，矗立于众心。惟元虽有散曲称奇，也有关汉卿、马致远、郑光祖、白朴这样元曲大家支撑，但总也免不掉对元朝文化荒芜的印象。

元朝是人们相对陌生的一个王朝，倘若将其与同为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后建立的封建王朝清朝相比，反差就更加明显。认真思来元朝存在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其对中国的发展和世界历史的影响却不可低估，其历史的丰富依然令人赞叹。

公元907年，唐朝灭亡。唐朝灭亡之后，中国长期处于分裂状态，藩镇割据是其主要形态，转形为五代十国，宋辽、宋金相继南北对峙，周边还有党项人建立的西夏，白族人建立的大理；以及由回纥演化而来的畏兀儿、吐蕃一度强盛，后来山头林立，互争雄长。13世纪初，蒙古部兴起于漠北草原，在其首领铁木真带领下建立了大蒙古国， 1206年，铁木真被蒙古多部贵族推举为大汗，号成吉思汗（意为拥有四海的汗）。铁木真即为蒙古部的首领，便开始建立巩固统治地位的制度，分设带弓箭的、带刀的、管饮膳的、掌管放牧羊只的、管修造车辆的、管家内人口的、掌管驭马的、管牧养马群的、负责远哨近哨的和守卫宫帐的等10种职务。又任命最早追随他的亲信 那可孛斡儿、出勒蔑为“那可儿”之长。担任上述职务的除其弟别勒古台、合撒儿外，几乎全是他的“那可儿”（蒙古语的音译，意为门户奴隶；也有朋友、同志之意）。他们不像蒙古旧贵族那样拥有显贵族望和属民，而是靠铁木真“用人肉养着、用铁索拴着”，随时可以放出去搏取猎物的新贵，铁木真通过这套制度，组成了一支以“那可儿”为核心的精悍队伍，作为自己力量的基础。经过20年的战争，以铁木真为首的以其族裔组成的黄金家族终于在漠北草原崛起了。此后，成吉思汗便开始了统一草原各部、创建大蒙古国的历程。

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孙统领蒙古骑兵，一路杀伐不断，向西打到多瑙河流域，向南打到印度河流域，横扫了亚欧大陆，建立了幅员面积广大的蒙古大帝国。他和他的家族后裔，先后于1227年灭西夏、1234年灭金、1254年灭大理，畏兀儿和吐蕃相继归附，成吉思汗之孙忽必烈继汗位后改国号为大元（取自《易经》的“大哉乾元”之意），以大都（今北京）为都城，1279年，攻崖山，陆秀夫背负宋幼帝赵昺投海死，南宋亡，在中国大地上实现了统一。不但在广袤的中国大地上建立了大蒙古国和元朝，并曾在今新疆、中西亚和东欧地区建立过察合台、窝阔台、钦察和伊利四大汉国。1368年经过不到百年时间，在黄河水利工地的韩山童和刘福通以“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民谣率领造反，后一个安徽凤阳名叫朱重八的小和尚（后改名为朱元璋）辗转腾挪，取而代其他农民起义领袖称王称帝。元大都被朱元璋派去的明军攻破后，元顺帝带着元宗室成员以及残军，狼狈地逃回了蒙古疆域。大将徐达、蓝玉率军几次向黄金家族腹地哈拉和林进攻，追杀直至呼伦贝尔大草原。最终朱元璋四子燕王朱棣（后称帝为明成祖），采取分化瓦解的政策，与蒙古其它部落卫拉特人联合，将黄金家族的大汗杀害，成吉思汗和黄金家族的部分后裔，作为蒙古贵族，散落成各地的地方统治者，在大部分蒙古地区统治了数百年，直至20世纪中叶。至此黄金家庭逐渐湮灭于历史的尘埃中。

1271年，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称帝，蒙古进入了忽必烈时代，元朝的疆土“北逾阴山、西极流沙、东尽辽左、南越海表”幅员面积之大之广，远远超过了号称盛世的汉朝和唐朝。元世祖忽必烈深受儒家治国道、术影响，对和尚刘秉忠治乱系乎天而由乎人、以马上取天下不可以马上治天下之论深信不疑。他采纳耶律楚材的建议，施行汉法，推行科举，尊崇儒家，设行律令，设立中书省总领全国政务等，但施行不彻底，但并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治理体系。政令的统一还是为各个民族成员的流动、也为内地经济的恢复创造了便利条件。

元朝实施民族等级制度，蒙古为第一等级，西域的色目人为第二等级，黄河流域的汉民族、包括契丹人为第三等级，原南宋辖区的“南人”为第四等级。规定汉人（南人）不得持有兵器，不得打猎，不得集会，夜间不得出行，几户人家才能共用一把菜刀，各家只能用数字来编号，杀蒙古人得偿命；杀一个汉人只需赔一头毛驴。边疆尤其是西域各民族大批内迁，很多汉族成员则移居边疆，不少地区出现了不同族群杂居的现象，各族之间互相通婚相当普遍，民族的迁徒和融合，导致一些古老族群的消亡（如契丹、党项）和新的族群——回族的产生。西藏作为行省正式纳入中国版图，蒙古人的最大贡献是把西藏、蒙古诸地作为“旅资”留给了他们任性玩耍的中原内地。中国作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元朝起到了粹化和奠基成形的作用。

蒙古人骠悍勇猛，杀人如麻，蒙古屠杀汉和南方少数民族人多达六、七千万。成吉思汗还想要杀光汉族李、刘、王、陈、张姓氏的人，后来在道士丘处机的劝说下，才没有继续屠杀。蒙古人攻城掠寨，擅长于武力征服，但疏于治理天下，虽尚勇武，但少教化。元朝的蒙古族虽入汉地，但没有完全融入，依其品性的惯性90多年没有多少改变，所以被驱逐回草原后，很快又像原来一样骑着骏马挥舞着套马杆、喝着马奶酒生活了，向西、向南攻占的蒙古族，有的被伊斯兰化成为穆斯林；有的与当地人通婚，虽留有蒙古人的部分文化特征，但逐渐俄罗斯化了。

蒙古其它汗国虽与元朝有千丝万缕联系，有的仍然尊崇元朝为正朔，但联系统辖权力的脐带已断，“形”散后“神”就更散了，历史就该掀开新的一页了。

成吉思汗与他的子孙们能想到一个叫赵竹帛的人近800多年后来到他们当年驻足留恋的地方凭调咏叹世事变迁吗？！

（2020年8月下旬，公务赴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触景生情、睹物怀古、幽思大元，随手写下些许文字；返乡后对此一直萦怀在心。9月3日，全国纪念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5周年，我与省、市一些同事共商黑龙江省第十五届运动会拟在哈尔滨举行的相关事宜；返家后己入夜，台风袭扰哈尔滨，忧思未眠，遂在家中书房将前述文字连缀，一气走笔呵成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