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帛“说”——依兰行

依 兰 行

赵竹帛

（2018年5月）

2018年5月21日，哈尔滨市地方志学会依我倡议以“走进依兰五国城，探究历史文脉”为主题，组织市直会员百余人赴依兰县开展参观考察活动。依兰县，我以前去过三次，前两次是在省委办公厅工作时，陪同中央办公厅督查室主任检查安全生产工作及陪省委主要领导视察依兰；第三次是我在市政府办公厅工作时陪同市领导检查产业项目建设情况。此次是第四次赴依兰参观学习。依兰乃为一座历史文化名城，三山聚首、四水交汇，生态环境优良，资源富集，盛产煤炭，当年的哈依煤气工程使哈尔滨市成为全国较早使用煤气的城市，被国内多地所羡。依兰是满族及其先民繁衍生息的地方。依兰是满语“依兰哈喇”的汉译，“依兰”意思是“三”，“哈喇”意思是“姓”，故依兰又有“三姓”之称。这里既是清太祖努尔哈赤六世祖猛哥铁木尔诞生之地，也是北宋徽钦二帝幽禁之所。一千多年前，这里已成为东北政治、军事、文化的中心，千百年来，依兰的行政建制从未间断。

一、所到之处        

早从哈尔滨市公路大桥头，分乘几辆车，经3个多小时车程后，抵达依兰宾馆，即吃午餐。午餐后，我们便参观依兰五国城文化园，据陪同我们的依兰县委书记尹承云介绍说，此园以前为私人所有，后县里收回，现对外开放，供游人参观。五国城文化园占地面积33715平方米，其中建筑面积2200平方米，四周有墙围挡，似与拍电影的假场景很像。共开发了五国城门楼、石牌坊、洪皓传书亭、韦贤妃南归亭、卧龙泉、二帝石像、浮雕壁墙碑廊、押班兵营、二帝穴居地窨子、都统府、昏德公赵府、重昏侯赵府、驸马和诸皇子居住的茅草屋等展示区。        随后，我们步行参观历史文化长廊。历史文化长廊高四米，凝聚着四水（松花江、牡丹江、倭肯河、巴兰河）之情韵；又置三亭，映带着三山（小兴安岭、完达山、张广才岭）之神采；全长209米，寓2009年始建之意。长廊正面是花岗岩浮雕，内容由22幅文字及画面组成，为依兰千年历史画卷，立体地再现了依兰古今的发展；背面是诗词书法，由107首诗词组成，为千年五国城诗词碑刻。这是一处可赞誉颇佳的好建筑，可见当年依兰县决策者不俗的眼光与手法。

沿着历史文化长廊，我们来到三江口，从三江口步行来到依兰博物馆。该馆始建于1958年，2000年重建，现有馆藏文物4263件，其中珍贵文物1216件。2009年博物馆重新装修和布展，设有“古城文明——依兰历史文物陈列”“百年沧桑——依兰近现代反封建、反侵略及革命斗争陈列”，展现了依兰的悠久历史，展现了一个“声闻塞北三千里，名冠江南十六州”的历史古城。依兰博物馆是依兰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之一，是依兰人民的宝贵财富，它向世人展示了依兰上千年来政治、经济、文化、风俗等各个方面、不同历史时期的概貌。该馆较为全面地展现了古城依兰千年历史脉络，堪称北方历史的缩影。参观过程中，我给大家分析讲解土城子遗址当时的建造意图以及押解徽钦二帝的路线图，我还介绍了完颜吴乞买与赵匡胤面容很像的的历史趣事。依兰博物馆是一流的，水平很高，且历史丰厚，应该好好宣传。          

随后，我们到了吕厚民摄影艺术馆。它始建于2012年，为现代风格三层楼建筑。一层为城市规划展馆，二、三层为吕厚民摄影艺术馆。展馆主要分为“领袖风采”“秀美河山”“民族之风”“异国风情”“群英荟萃”“图书角”六个部分。馆内展出的摄影作品是吕厚民先生先后两次无偿捐献给家乡依兰的。我以前在省委办公厅工作时，与吕厚民结识，我与他还深谈过毛泽东的一些往事，他还将拍摄毛主席在庐山的照片赠给我。吕厚民先生是古城依兰走出去的著名摄影艺术家，是在毛主席身边工作时间最长的摄影师，为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等国家领导人留下了很多珍贵瞬间，尽展一代伟人风采。其中有很多照片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其中还有两张罕见的毛主席戴眼镜的照片，既展现了毛主席作为伟人的光辉一面，也让大家看到了其平凡的一面。

晚，县委书记尹承云，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张国臣陪同我们进餐。在省委党校学习的县长王克帅让人传话问候。回宾馆休息时，单位同事老家在依兰的梁士荣邀我们几人到街上转转看看，依兰县城晚上餐饮业较为红火，城中一片祥和。又来一顿撸串，杨龙波见到了他多年未见的女同学，大家哄笑一场，同行者都很嗨。此次活动刁乃军（市政府地志办秘书处长）和于文生（哈尔滨市地方志协会秘书长）组织安排不错。学会社团这一类组织的生命力看来必须依赖于这些大家皆喜的活动。        5月24日早餐后参观慈云寺以及东北自卫军抗战纪念馆，该馆是依兰红色文化旅游景点和爱国主义教育红色基地。通过照片、实物以及细节情境重现，全景展示了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吉林自卫军在总司令李杜将军的率领下，打响哈尔滨保卫战，同日伪军浴血奋战的抗日救国伟大壮举以及转战吉东地区继续抗日的历史史实。中午餐后乘车返哈。        

二、临场点评       

 看过五国城文化园，我现场让李春华（哈尔滨市政府地志办副主任）、于文生（哈尔滨市地方志协会秘书长）、侯树山（哈尔滨市地方志协会副会长、哈医大伍连德纪念馆馆长）、郑文发（著名地情文史学者）、蔡克家先生（哈尔滨艺术研究所研究员）这些人发表意见，大家表达了一些看法：要把眼光放长远，不应再收取门票，这样才能集聚人气；在规划设计上不要因仿而仿，应该根据历史事实去还原当时的场景，这样才能更真实、更有说服力；通过展示，不但要让参观者走进历史，看到历史上的一些东西，还要让参观者从历史中走出，明白要吸取哪些历史教训，有哪些值得借鉴的东西，给参观者一种向上的力量；整个文化园规模很大，但图片的展示模式相对单一，特色不鲜明，给参观者平淡乏味的感觉，有些吸引人的历史细节还应再深入挖掘，可以结合一些现代的展示方式，也可采取横向对比的方式，与同一时期的国内一线城市以及国际上莫斯科、伦敦等城市进行对比来展现当时宋朝的繁华程度。针对依兰“三姓”及其演变过程，我与一些人探讨建议将官阶大道上的依兰官印放大，放在进入依兰大道的两侧或者右侧，以展示依兰曾经有过的辉煌，也可将其作为LOGO印在T恤衫上，赠送给来依兰的客人，既有文化品味，又张扬了民族气节，而且还能起到宣传依兰的效果。为更好的宣传依兰，提升依兰的知名度，一定要采取各种办法吸引更多的人来依兰旅游参观。

为期两天的参观学习，大家都认真观看展板、倾听讲解，但我发现展览中也有一些错漏。如在五国城文化园，看到依兰县纪委设立的一个大宣传牌，上面写着八个大字“靖康之耻、警钟长鸣”。我认为“靖康之耻，警钟长鸣”影壁的设置是有问题的，这句话本身没问题，但此时设立，放在现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如此表述带有严重的认知错误。首先，“警钟长鸣”是对的，但不应用这种方式来凌驾对中国历史的基本认识和判断，这种表述以汉民族为主体，会造成民族割裂、中华民族分崩离析，容易产生新的民族矛盾；其次，“靖康之耻，警钟长鸣”落款不应该落在依兰县纪委，应该落在国家层面，原因在于，大宋王朝时，经济、科技、文化发达，世界领先，老百姓生活富足，但国力特别是军力非常弱，现今中国需以此为鉴，GDP世界第二，但国力是否是世界第二呢？所以“靖康之耻”的教训应该由国家层面这个层次吸取，而不应是依兰县纪委这个层次；再次，“靖康之耻”从纪委的视角来说，无非是说宋朝皇帝昏庸、腐败，这种认识是片面而错误的，其实在中国历代王朝中，宋朝皇帝虽无太大作为，但腐败、昏庸不是主因，有的还非常勤勉，亡国的原因在于“抑武兴文”的基本国策失误。关于宋钦宗之死的几种说法，从逻辑关系分析推理，他应该是死在燕京，葬在巩洛，原因在于当时南宋和金修好，双方已经签订盟约，而宋钦宗是平衡两国关系的一个重要砝码，如若南宋违背盟约，金国以将宋钦宗送回南宋国都引起内乱为要挟，因此判定，宋钦宗受虐待折磨致死不客观。东路副都统兵寨的设置不符合历史，当时金朝兵寨应该是帐篷，同时也可以搞一些冷兵器展示，如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昏德公和重昏侯展示区的建筑、居所设置相同不符合史实，中国是礼制社会，公、侯体制和礼制不同，居所设置、大门都应该有所区别。

如在吕厚民摄影艺术馆，“毛泽东主持最高国务会议1962年”照片的时间错误，无论是从毛泽东任国家主席时间还是从照片中相关领导人座次都可以看出，照片的时间应该是1959年以前而不是1962年。“毛主席接见农业财贸会议代表”的照片图说有误，从陪同人员是薄一波可以看出图说应为“毛主席接见工交会议代表”，因为薄一波当时是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家经委主任，由他陪同主席接见的应为工交会议代表。关于博古任职的时间有误，应该是1931年而不是1934年。        

三、启迪感悟       

（一）打好徽钦两帝这张牌。历史深处抖落的几粒灰尘，置在依兰，哈尔滨，黑龙江省就可幻化成寂寥的黑龙江文化旅游星空中璀璨的星辰。对此，可无限放大，可永远放大，能放多大就多大，能放多久有多久，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宋朝徽钦二帝被掳北国，坐井观天，这对大宋臣民，对后世的汉民族而言，是永远的伤心之痛，然而对已纳入中国版图的东北腹地的哈尔滨、依兰而言，是难得的上天所赐。徽钦两帝这张牌一定要打好。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特别是依兰县一定要承接此“宝”，使出浑身解数，打好徽、钦二帝在依兰“坐井观天”这一历史事实，演化为特定意境的这张牌。        

（二）发展县域经济一定得根据资源禀赋而为。依兰旅游事业要大发展可谓独占天时、地利、人和。只要抓住历史特色文化这一优质资源，择时择机攀“亲”结“贵”，进行深度开发，何愁县城经济不兴？      

 （三）发展旅游事业一定要用特色文化做依托。现在全国各地发展旅游事业可谓方兴未艾，纷纷树立打造属于自己的旅游品牌。在此大形势背景下，塑造优质旅游品牌尤显重要。树立优质旅游品牌一定要借助文化，依托文化，用本地特色文化做发展旅游的支撑之柱。文化和旅游是不可分割的共荣体，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我们可以通过旅游来宣传本地文化，同时又可以通过文化拓升旅游品级。缺少文化底蕴、文化包装的旅游是无灵魂的，在我国真正称得上成功的旅游景点无不是历史文化与风景名胜完美融合的产物。要发展旅游事业，一定得将文化镶在其中，要做到文化置顶。依兰应同哈尔滨（阿城区）、开封、北京、杭州取得联系，把宋朝东京汴梁和南宋国都临安（杭州）完整地联系在一起。依兰在这条历史主线中是一个重要的历史节点，不仅是空间节点，而且是重要的时间节点，时空交错，这就把旅游和文化、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结合起来。

当前随着我国社会的快速进步，中产阶级的快速形成，只为单纯看风景的旅游已然满足不了广大旅客的根本需求，供给侧无法得到满足。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特别是依兰县，如果想把旅游做大做强的话，必须深入挖掘本埠及本埠关联度较深的名人文化，特别是异于其他地域的特色文化。不仅有必要，而且是必需的。此建议，可谓“金点子”，不知有人听有人信否？        （四）高明的一域一城管理者一定要对本埠历史文化具有充分的了解，并担负起弘扬、宣传本埠文化之责。五国城遗址在依兰，但依兰开发尚显粗糙，品牌还未形成，格局稍小。第一，五国城遗址建设成现在的一景，“有”比“没有”好，因为在历史上它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这块土地上。第二，史实不清楚不明白的，不要用野史来填充，要懂得留白。第三，一定要凸显个性化。个性化的展示方式要分成三个层次：一是历史普及，辽、金、宋这段历史要让大家有一个清晰的大致的了解；二是要提高，要满足一些特殊人群对这段历史的爱好；三是把历史细节展示出来，要把历史的眼神传递出来，并且要捕捉到历史的眼神。第四，要从更大的层面，从历史教训和历史昭示着我们做什么这一层面，从国运、地区或企业、个人即宏观、中观、微观三个维度来展示我们应该吸取的历史教训是什么，不要大而化之用一种结论来告诉公众其中的经验教训。目前五国城整个展示表现方式单一、呆板、陈旧、落后，除了历史图画和空间遗址外没有别的载体，依兰如再造“五国城”风情园，要搞好顶层规划与设计，要把遗址开发保护、合理利用统筹考虑规划建设，切实做到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可以把大致空间轮廓划定出来，按区沿着特定的历史游移过程用多种方式表现，如历史事实不清楚或有争议的，可通过其他方式来弥补，但不要以假乱真。

两天的参观学习活动，大家意犹未尽。大家对此活动给与了高度评价，纷纷表示此次考察活动主题突出鲜明，能使自身的工作思考与当下的中心工作结合在一起，令人难忘。依兰县的自然风光、人文特点，依兰县委县政府积极向上的工作态势，依兰县的发展理念、思路、举措及取得的成绩给大家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依兰县委书记尹承云两次看望大家，依兰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张国臣全程陪同，依兰县委党办县志办的全体同志可谓精心设计参观线路、安排可谓周到。在此铭记致谢！亦祝愿依兰县与依兰人民的生活会更美好！